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下午好!我是2017级文物保护方向的博士研究生周逸航。非常荣幸在这样一个意义非凡的日子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学院全体毕业生,向精心培育我们的考古文博学院和老师们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和最崇高的敬意。
从2013年本科入学,至今已经在考古文博学院度过了9个春秋。犹记得大一大二的时候去化院上课,经常有其他学院的同学问我们,学考古也要学化学吗?那时的我尚未深入了解考古和文物保护,更难以解释如何利用化学等学科的知识深入诠释考古学的内涵,对于这个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向别人解释。
类似这样对于学科的迷茫或许是每一位初入燕园的学子都曾经历的,但我是幸运的,考古和文保很快对我展示出它包罗万象的魅力,一切与物质有关的学科:化学、材料、生物、地质都在遗迹遗物中得以体现和应用,无数的科学技术问题一面激发、又一面满足着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本科的四年,始于迷茫,终于热爱,因此在那个需要慎重抉择的2017年,我踏上了直博的漫漫征程。
读博,显然并不轻松。与本科时一定程度上的按部就班并不同,选择读博,就意味着自己拥有、也必须拥有更多的自主性去选择和尝试。在这一点上,我仍然是幸运的。这五年来,学院和导师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和理解,支持我去自主探索学科的前沿。我拥有更多机会去挖掘每一件实验室样品中的信息,也探索和尝试了各种尚不成熟的保护方法。穿上实验服的那些时刻,我总是会忘记时间的流动,就像是一名探险家,在文物保护的广袤原野上极目远望。前两天,我翻看了本科推免时的个人陈述,不禁感慨当年稚嫩时给自己画的那些“饼”,如今大多数已经在无数个耕耘的日夜里,被我走成了路。
然而虽暂且可比高飞雁,在我心中犹未及青云。田野考古实习和实验室考古发掘的经历让我看到,不少的考古信息由于技术的匮乏和认知不足被忽视。尤其在我熟知的文物保护领域,工作中我们往往会因为技术迭代缓慢而不得不长期沿用存在缺陷的保护方法,这让我深刻意识到,包含众多学科方向的考古学还有无数的问题有待解决,还有漫长的道路需要践履。
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现在如果有人再问我,考古也要学化学吗?我会回答,要学!不仅是化学,任何学科在考古学都有其必须的用武之地。考古学是什么呢,是所有与人类历史有关学科的总合,从人类演化到生业经济、社会人文、材料科学、工程技术,囊括万千,它承担着复原和展示中华民族历史、中华文明瑰宝的历史责任和使命。自安特生发掘仰韶遗址以来,几代考古人筚路蓝缕、不懈努力,中国考古学已走过百年的征程。回顾百年间中国考古取得的辉煌成就,不仅在于层出不穷的重大考古发现,更在于考古学在各个学科的簇拥下不断融合、发展、壮大。现如今,我们拥有考古、博物馆、文物建筑、文化遗产、科技考古、文物保护的完整学科体系,也有冶金考古、动植物考古学、体质人类学、分子考古学等细分交叉方向。“文理兼修,通贯古今”,不仅是一句气势磅礴的豪言壮语,更是考古学的理想。我相信,这也是我们每一位考古人的理想——用所学的多学科知识去思考、去探索、去扩展考古学的边界。
今年是北大考古百年,每每想起,我会为自己是青年考古人、北大考古人而感到幸运和自豪,可自豪之后,便是惶恐。百年荣光,背后是先辈的艰苦努力;新百年的起点,背后理应是今日在座的我们的担当。犹记得显微镜下“南海I号”出水的萤石,不同于常见的立方晶形态,而是呈现出十分特别的树枝状,解密这些小小“树枝”的过程,让我看到了微观世界的广袤,也看到了考古学研究的细微精妙之处。今天在这里,我想与在座的同学们共勉,去做宏伟的考古学事业中“不知名”的一粒沙,也从微小的一粒沙开始,去脚踏实地地走好这段漫长的路,才能最终聚沙成塔,不负北大考古人的责任与使命。
最后,祝大家毕业快乐,前程似锦!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