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的老师们,亲爱的学姐学长们,可爱的新生“小土拨鼠”们:
大家好!我是2024级新生潘以沫,很荣幸作为考古文博学院开学典礼的新生代表在这里发言!
今朝相逢喜,燕园展新意。夏日绿树阴浓,乳燕雏莺弄语,高柳鸣蝉相和。高考前,教室外的屋檐下恰有一对小燕筑巢,呢喃声嘤嘤,让时光也卿卿。如今,新燕展翅,自中国江南塞北,海角天涯,往燕园红妆翠盖,碧水苍天。我们雀跃着相逢的喜悦,啁啾着未来的无限,我们回首五千年过去的华彩,展望新时代明天的曙光。
我与北大考古,初识在去年的夏令营。参观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时,人很多,有些拥挤与嘈杂,中和了博物馆自带疏离感的冷光,让经历了千年风雨沧桑的文明遗迹染上了柔和的气息。透过人群的熙攘,我在与文物的惊鸿一面中听见了心弦的争鸣。鹰形陶鼎、陶鸭尊的逗趣可爱令我会心一笑,笑古今同样对生活的热爱;北京猿人东部的堆积土层令我心驰神往,向往双脚丈量河山的浩渺;前辈们倾尽心血的日志手稿令我肃然起敬,敬深耕大地、手铲释天书的坚守。在夏令营后续的专业了解活动上,我也第一个进入了考古学的教室,精心制作的宣传手册牵动了我的心。当时或许不觉,但冥冥之中心中的认同与渴求已然扎根。如今我站在考古文博学院的开学典礼上,正是蓦然回首,初心只在灯火阑珊处。
考古之于我,如戏中人之于台下客,拉开帷幕,方见真容。我曾以为的考古是神秘的,小说、影视作品等各式各样的艺术加工为它遮上了朦胧的面纱。消逝的庞贝古城、金字塔的秘密、震惊世界的三星堆带来了无穷的问题,让我在无解的问卷里只看见历史恒长,人类渺小。于是知晓将学习考古学的我只有惊疑——我曾见过的,青铜神树如沐圣光、层叠绚烂的吉光片羽,婉儿墓前“千年万岁,椒花颂声”的青史真情,山西应县木塔“浮图之立,甲于宇内”的巧手天工,这一切都将与我有关吗?我身如一粟,而文化沧海,浪遏飞舟。
千呼万唤始出来,考古学的面容质朴宽厚。《国家宝藏》兵马俑专题中,摄影师赵震在一次拍摄过程中,意外发现兵马俑嘴唇上来自2200多年前工匠的指纹。他说:“仿佛时间已经消失了,工匠刚刚离去,而我就踩在他还有温度的脚印上。”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那一刻他们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珍贵文物,而只是过去一位平凡工匠的工作;不再是大秦帝国沉默的影子,而是冒着烟火气的生活画卷。我终于懂得,考古学的意义是“让神降落”:于不可追忆的岁月,重现往日图景,联系古今;于巧夺天工的文物,剖析材料流程,彰显人的伟力;于大众视线外的考古工作者,消除神秘的渲染,回归本心。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这是屈原《天问》的第一句,也是我高考作文的第一句,作文题目是:“人工智能时代,我们的问题会越来越少吗?”历史的发问从未停止,未来的拷问迫在眉睫。何处是中华文明之源?什么是当代破局之法?何时是云开雨霁之日?新时代新技术将成为新时代考古人的有力臂膀,在学科交叉前沿探寻答案。
作为刚入门的考古人,我们有自己的人生三问。我是谁?一名考古人。平凡却光荣的从业者。我从哪来?从历史的风尘中来。脚踩先辈巨人的肩膀。我要到哪去?到文明的更高处去。用双手点亮人类的群星闪耀时。
考古学在今天,是神迹与人为、拷问与答案的命运课题。所谓神迹,所谓答案,都在你我的一铲一锹之间。投入这人类文明的事业,在考证中增长为人的自信,在反思中培育为人的力量。立于古朴厚重的大地,却有苍天广袤飞扬的胸怀;站在今天新时代的坐标,却攥着古今相会的经纬。
新晋的考古人们,我们干着“这个星球上最深邃且浪漫的事”,“在青春的田野里,吹着五千年的风”,骨子里有文明的血脉,性格里有泥土的芬芳。
我们盼望着,独属于考古人的那一瞬间——手捧黄土,眼洒热泪。
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